詩人。自幼為養女,受過6年日治時期公學校教育。1967年參加笠詩社,1971年起擔任社長直到逝世,其間亦為日本東京短歌社臺北支部、中華民國新詩學會、臺灣筆會會員。1978年離婚,隱居關子嶺,文友盈門,多以陳姑媽稱之。 15歲時即以公學校程度,使用日文寫新詩、短歌及俳句,為臺灣早期女詩人。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面臨語言轉換的處境,《斗室》一書苦於兒女無法欣賞,在「與其寫一千首日文詩,不如寫一首讓下一代兒女們能看懂之中文詩」的體悟下,從36歲起習中文,1976年以中文寫詩,出版4本現代詩集,中年跨越語言再出發,其韌性於同儕女性中實屬罕見。 陳秀喜自謂「詩是我的興趣、詩是我的神、詩是我的真理。」「寫詩必須站在自己的位置,觀察周圍令你感動的事物,也要經過理性的處理。」論者如阮美慧、李魁賢等,都指出陳秀喜的詩穿織著各種不同的愛的主題。鍾玲指出,這樣的主題創造了女性特有的所謂「母親基型」(mother:archetype)筆觸與詩風,「代表繁殖、豐收、生生不息、摯愛」。 生活與愛的信念,使得陳秀喜的詩往往採擷於日常生活瑣事,洋溢著濃厚的鄉土情懷,再加上白描、口語化,易於引起共鳴。她批判女性命運受到壓抑,〈棘鎖〉一詩抒寫傳統婚姻制度下、女性如何備受壓迫。她歌頌母親,〈覆葉〉與〈嫩葉〉二詩都以嫩葉喻子女,以覆葉犧牲呵護嫩葉喻母親形象,〈嫩葉〉中「倘若/生命是一株樹/不是為著伸向天庭/只為了脆弱的嫩葉快快茁長」展現的是不為個人謀打算,而是無我地為下一代著想的犧牲奉獻精神。她也以性別隱喻國族,〈我之筆〉道盡日本殖民之悲愴。〈玉蘭花〉象徵臺灣女性粗生粗養的堅韌,活力十足,命運卻頗為悲涼。她應《文壇》雜誌邀稿而寫的〈臺灣〉,經梁景峰改寫為〈美麗島〉的校園民歌,由李雙澤譜曲、胡德夫演唱,風靡迄今。 由於個人遭遇,詩作經常出現批判,尤其母親基型的詩風,「體現於物的象徵即為大地、陰間、月亮、樹林等,這些象徵常受到損傷,但天生就有復原癒合的能力,會治癒自己,獲得重生。」以此觀陳秀喜的作品,確實深得箇中三昧。 逝世後,長女張瑛瑛及女婿潘俊彥為紀念陳秀喜,特設立陳秀喜詩獎,每年於母親節頒發。著有日文短歌集《斗室》(1970),中文詩集《覆葉》(1971)、《灶》(1981)、《嶺頂靜觀》(1986)等。大野芳日譯《陳秀喜詩集》(1975)。
撰稿者:江寶釵最後修訂日期:98年09月24日參考資料:1 李笙帆。2008。〈陳秀喜及其詩研究〉。碩士論文,高雄師範大學國文研究所。2 林梵。2000。〈大家的陳姑媽:陳秀喜的人與詩〉。《聯合文學》,188:55-56。3 戴寶珠。2002。〈一株樹的文化寓言:陳秀喜戰後新詩之反殖民內涵與呈現〉。《靜宜人文學報》,17:65-90。4 洪淑苓。2005。〈家‧笠園‧臺灣:陳秀喜作品中的空間文本與身分認同〉。《臺灣詩學學刊》,6:39-76。5 鍾玲。1989。《現代中國繆司:臺灣女詩人作品析論》。「聯經評論」10。臺北:聯經。6 孟悅、戴錦華。1993。《浮出歷史地表:中國現代女性文學研究》。「兩性研究系列」4。臺北:時報文化。 | |